仲春,我和爱人的几个战友相约去朝阳市游玩。仔细算来,我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出山了,心情郁闷,无精打采。此次去朝阳感觉自己像要去哪个风景区旅游一样,特别兴奋。
轿车在蜿蜒的柏油路上行驶着,路两边飞快倒退的山还是灰突突的,山坡上树木丛生没有一丝绿色,也不见花儿的影子。
山沟沟里的春天,像个慢性子的女人,任你怎么焦急,她就是那样不紧不慢,不言不语。我对外面的风景兴趣索然,随着车身颠簸,一阵困意袭来,打起了盹儿。
轿车过了北票后,感觉越来越暖,我把外套脱了,随意向车窗外看了一眼,山坡上一簇簇的粉红闯入我的眼帘,仔细一看,是杏花开了。
我的心里如打开了一扇窗。我大声喊爱人:“快看,杏花儿开了。”
爱人把头扭向窗外,眼睛一下亮了。开车的战友在朝阳上班,他说,朝阳这边离大凌河近,天气暖和,杏花要比我们山里早开几天。
难怪我每天上山去看杏花,只看见一个个粉红的花苞,我恍然大悟。
我的睡意被杏花儿一扫而光。我把车窗摇下来,任目光肆意亲近杏花。这一路看来,我惊叹杏花的霸气了。
宅在山里,久不出门的我未曾料到每个山头、沟边、山坡、深沟里都有杏花儿的身影。令人称奇的是,有的地方,整个山头或者整个山坡,都被密密麻麻的杏花儿覆盖,像是被哪个画家弄洒了染料,就着醉意,描绘了一幅杏花儿闹春图。那一片一片的粉红色,伴着浓郁的花香,沁人心脾,醉了心扉。
车行驶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段,路两旁的杏树像一个个英姿飒爽的女兵,列队欢迎着远方来客。开车的战友把车速减慢,我把手机伸出车窗外拍小视频,杏树组成的十里画廊,杏花儿妩媚多姿的倩影,让人心旷神怡。
从我家到朝阳大约有一百多公里,路过了无数个小山村。有的小山村,被杏花儿环绕着,村边一条小河潺潺流淌,杏树的倒影在水纹里微微荡漾。我看见几个孩童在河边玩耍,几个小女孩在杏树旁嬉戏。不由得想起了唐代诗人杜牧的诗歌: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路边的农家小院的墙角里,也栽种着一棵或两棵杏树。杏树的枝条从墙角伸出来,初绽的花朵,像小姑娘的笑脸,喜滋滋地看着我们。
我的脑海中,掠过古代诗人那一首首脍炙人口的诗歌。宋代诗人王安石的诗: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宋代叶绍翁的诗: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一路风尘一眼风景。因为有杏花儿的陪伴,所以没有感觉到一丝疲惫。通过车上的几位战友的聊天,我了解到,杏树耐旱,不怕冷。无论丘陵和平川,栽上就活。花儿从粉红到白色,寓意着幸福。特别是用杏花和小米熬粥喝,能美容。杏树的果实是难得的美味,也是杏仁露的原材料,所以人们大面积栽种杏树,才有了这连绵不断的杏花闹春图。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来到了爱人的战友家。
爱人的战友家住在大凌河边上,依窗而望,大凌河水尽收眼底,俯瞰楼下风景,假山,喷泉,杏花朵朵开,游人很多。
吃罢中午饭,我们一行人下楼散步。这是我第一次站在大凌河的面前,河水平稳的向前流淌着。也许是因为大凌河水的滋养,春风的抚慰,路两边人工种植的大片杏树林,杏花儿正是盛开的时节。整齐划一的队形,清一色的粉红。如果说,那生长在山野的杏树是山野丫头,那绽放的花朵就是少女的花季。这人工种植的杏树儿,像极了城里那些爱打扮的姑娘,这些绽放的杏花儿,多了妩媚,少了野性的美。
随行的有两位战友的妻子,年纪都比我小,因为我的到来,都抽时间过来陪我。
女人爱花儿是天性,我们三个,走着走着,就和那几个男士分开了,跑到杏树林里拍照。
近距离看杏花儿,那种美直抵心灵。朵朵花儿,头挨着头,像小女孩的笑脸,粉嘟嘟的,鲜嫩嫩的,几乎能拧出水来。我们三个不是她俩给我照,就是我给她们拍。我们走着拍着,风吹落的花瓣粘在了头发上儿,我摘下来的时候,学着诗人文绉绉的语气朗诵着:“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逗得她俩咯咯地笑了。
我们几个直到拍到手机内存不够,才罢手。
在市里玩了两天,我们返程了。
因为回家心切,战友的车开得太快了。路两旁的杏花儿,几天时间变成了粉白色,在车窗外一闪而过。我眯一会儿,眼里仍是杏花儿的身影。
傍晚,夕阳西下,当车开进我家居住的山沟沟里时,我老远就看见我家的房子,被一片粉红包围了。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山野农家,整个山沟沟里一片殷红,恍然如梦。
我几乎惊呼:“你们快看,杏花来山里闹春了。”
作者:沈德红,农民。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发表在《辽河》《辽宁青年》《沈阳日报》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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