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江河污染令人堪忧
村民口渴只敢喝啤酒
管道、沟渠密布，污水垃圾横流，淮河流域的母亲河早已不复往昔。腮裸露，脊弯曲，畸形水生生物敲响生态污染的生命警钟。《经济半小时》聚焦消失的水源地，走近备受污染的练江河。一、练江河污染令人堪忧赤脚下水脚底起泡诗经中有这样一段诗篇：遵彼汝坟，伐其条枚。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描绘的是人们在河边伐木劳作的场面，这里的汝就是汝河，练江河是它的支流之一。关于董永与七仙女的传说就发生在这里，它的下游，是亚洲最大的人工平原水库宿鸭湖水库。然而，这条承载了无数文化与传说的母亲河，如今却正在被污染。5月21日，首先来到河南省驻马店市南郊，在这里远远就能看到练江河桥的标志，在桥的西侧，一道水闸把河道拦开，水闸附近虽然也有一些垃圾，水面上还长满了绿色的藻类，但远远望去，还能见到有野鸭在里面奋力潜水找食。而在桥的东侧，河道明显宽阔起来，不时有白鹭飞过，河边坐着三三两两的垂钓者，虽然收获不多，鱼也小得可怜，但钓鱼的人告诉，这些都是野生的鱼类。垂钓者告诉，这里的水好多了，有小虾小鱼，而有虾存在就说明水质没有太大的污染。交谈中，这位垂钓者很快就明白了的身份，他说，问这样的问题，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根本就不了解眼前的这条练江河。他告诉，眼前的这段河道，是最近治理的，水质还看得过去，要想真正知道练江河，他建议沿河道好好走走。垂钓者告诉，要想找到污染源，必须往东走，到汝南、平舆、新蔡等地去调查。查阅资料看到，练江河发源于驻马店市市区西侧，全长近三十公里，东西流向，最终在汝南县境内汇入宿鸭湖水库，这位钓鱼者所说的下面水都污染了，究竟是什么状况呢？沿着练江河边一路向东，进行调查。沿着河道，眼见着水边的垃圾、藻类渐渐多了起来，水中甚至能见到类似家禽类内脏的东西，就在离钓鱼者下游不到几公里的地方，见到了一道橡胶坝，拦蓄着河水，刚一走过橡胶坝，立即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橡胶坝下是一汪黑漆漆的污水，停滞不动，试着往污水中扔了几块石头，从水底泛起的泡沫中夹杂着黑泥。污水的东侧是疯长的野草，紧临不远就有一处明显的排污口，正在往外排放污水。两位在河边忙着农活的村民告诉，污水是从市内向阳街道的一家工厂排过来的，常年如此，他们早已经习惯了。顺着橡胶坝下的污水区再往下游走，水一直是呈黑色，但水流明显变小，有时就隐藏在荒草中，这里与其说是河流，还不如说这是一条阴沟。在河边，有些村民在饲弄着菜地。村民说，她们浇地都从家里担水过来，根本不敢用河里的水。如果不是顺着河流一路走下来，很难相信，这就是曾在3000年前在诗经中被记录过的练江河。继续沿河道行进，经过驻马店市白桥路，河道里的垃圾开始明显增多，几百米的距离内，几乎就是走在一个大垃圾堆里。在河道里，看到了一处非常显眼的排水管，排水管下边已经被冲出近两米的一侧垂直的土坑，管道直径在一米五左右，弯着腰都能走进去，隐隐还能听到水声，但却看不到水流，不过从管壁上留存的杨絮和管道下的土坑判断，这里排水时应该水量不小，那么这到底是不是排污管道呢？决定，当天夜里再来探访。21号夜里12点，再次来到了这里，远远就能听到轰鸣的水声，这次有了惊人的发现，白天没有一滴水的排水管这时正奔腾着向外喷射污水，水质浑浊，有的地方还溅起了水花，借着月光的倒影，还能隐约看到水面的污垢。这样大量向河道里排放污水，究竟是谁干的呢？次日第三次赶到了这里。顺着水管，终于有了发现，在这隐藏着一处地下分流口，水从练江河北岸流过来后，在这分成两个走向，通过人为控制，就可以让水从不同的出口排出。那么这些污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顺着水沟，七八百米外，水最终消失在了这堵围墙之内。采访到了附近的一户村民，这户村民以种植果树为生，就居住在水沟附近，他们告诉，污水是从驻马店当地一家名为159的医院内流出的。果然，在他们的指引下，找到了这处铁门，通过门上的孔洞，能清晰地看到医疗废物暂存地的字样。村民说，他们已经在这居住了十来年，平时饮水全都依靠这口水井，现在，水的质量是越来越糟，已经有明显的臭味。这位村民给拿来了家里烧水用的水壶，壶底能清晰地看到厚厚的白色底垢。村民说，水壶用两三次就得涮一次，否则烧出来的水根本没法喝。村民说，他们家的水井已经打到了27米深，但水质还是如此，只能默默忍受。这几年，也有不少人来了解过，但最后都没了下文，虽然是以种地为生，他们现在最盼望的，却是能早些把自己的地征走。离开了这户村民，沿练江河继续向东，从白桥路往东，或许是由于有医院污水注入的原因，练江河水量明显比橡胶坝下多了起来，沿路上，不时能见到河边大大小小的排水管和涵洞。有的地方还从水中往外泛起黑色的淤泥。经过风光路和京广铁路桥，在练江河的北岸，再发现了一处排水沟，水花四溢，颜色污浊。顺着这处水沟，来到了水沟的上游，水从这处桥下流出，进入桥下仔细查看，有两处直径在四五十厘米的水管在不间断地排放着污水，而桥面附近并没有工厂，只有一处新建的住宅区，但现场很难判断这些污水究竟是谁在排放。沿着水沟与练江河会合处，继续向东行进，这里位置已经距离驻马店市七八公里左右，此时，就在练江河北岸的一处水沟里，又见到了两个直径也在一米多的大排水管，排水量并不大，水质相比河道还算清澈，但注意到，水沟和练江河交汇的地方有一些石块，大的甚至直径有二三十公分，和水管旁的石块比较接近，明显是受水流冲击，才滚落到现在位置的，但以眼前排污管道的小小水量，根本是无法推动这么大的石块，这些排污管的排水量会不会也是变化的呢？
22号傍晚，再一次来到了这里，果然，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像，排污管道中水流汹涌，排水沟中充斥着水花和白色的泡沫，水流涌下河道，泡沫绵延出几十米远，这是这几天来，在练江河流域见到排水量最大的沟渠，这些水又是来自于哪呢。第二天，再一次来到了这里，寻找这两处管道的来源，最终管道消失在眼前的这堵围墙前，而顺着围墙，见到了这家企业的名称：驻马店市污水处理有限公司，既然是污水处理厂，为何会排出泡沫翻滚的污水呢？以咨询业务的名义进入了驻马店市污水处理有限公司。公司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告诉，那些污水不是他们排的，附近的其他企业有很多暗管，而自己排放的绝对是达标的水。面对的追问，这位工作人员坚决不承认紧临着他们院墙的排水管属于他们公司，但这么大的排水量到底是哪来的呢？这成为了一个无人解答的疑问。带着疑问，继续从练江河靠近驻马店市污水处理有限公司段往东行走，沿途不断能见到水中横七竖八的排水管，河道中肮脏不堪的垃圾，越往下游，练江河的水面逐渐宽阔，河道中种植的庄稼也越来越多，这里已经是练江河下游，但眼前的河水还是浑浊的，这里的水质又如何呢？村民的回答让感到不寒而栗，村民说，用这里的河水浇玉米可以把玉米烧死，小麦也只能用机井里的水浇，赤脚趟进河中脚都会起包。经过两天多徒步跋涉，终于走完了近30公里的练江河全程，在河道的终点，看到的是亚洲目前最大的人工平原水库，宿鸭湖水库，这个水库库容量超过10亿立方，练江河、汝河等多条河流将注入这里，水库担负着沿岸上百万人的农业灌溉等综合用水功能。直到进入库区，练江河中一直乌黑的水，才渐渐变成了浑浊的*色。宿鸭湖水库管理局的一位负责人告诉，原来练江河水直接从宿鸭湖水库西侧入湖，由于污染太严重，经常*死鱼类，管理部门迫不得已，在几年前才堵死了河流的直接入湖口，目前，只能人工开挖河道，让练江河沿着湖边湿地，进行水质沉淀，然后再从湖的南侧水产养殖较少的地方进入库区。二、村民口渴只敢喝啤酒
驻马店污水处理公司形同虚设一路沿着练江河，见到的排污管、排污渠至少有三四十个，而从驻马店市东部也就是拦河橡胶坝以下，在练江河中就再没见到过任何水生生物。20多公里的步行考察，几乎就是在一个排污沟和和垃圾堆上行进的过程，而一个最大的疑问，就是刚才那几根一米多粗的排污管，究竟是谁的。公开资料显示，河南省水利厅2007到2010年四年的行业公报中都提到了练江河，连续四年用的是完全一样的一个字没变的相同表述：由于城市居民生活供水和沿途工矿企业废水的影响，水质受到严重污染，失去供水功能。那么到底是谁在污染练江河，明明排水沟渠就在墙外，污水处理公司的人却说和他们没有关系，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呢？为了解开疑问，23号中午，再度回到了练江河河道，前往驻马店市污水处理有限公司进行调查，在路过京广铁路桥桥下不远，忽然注意到，练江河南岸一处小河沟中，流淌的竞是紫色的水，这引起的好奇，这是头一天路过这里时拍摄的画面，对比可以看出，水的颜色有着明显差别，这到底是什么水呢？附近放牛的村民告诉，紫水是钢厂流出的，他宁愿让牛喝别处的脏水也绝不喝这边的水。到底是什么样的水，连牛都不敢喝呢，顺着这条水沟往来源处走去，水的颜色渐渐变得乌黑，就在这条水沟旁边，是驻马店驿城区金桥工业集聚区的邵李楼村，走进村口，听说是了解水的事情，几位村民显得十分激动，其中一位名叫刘付云的村民邀请来到了他的家中。看到，从他家新井里打上的水，水质并不清澈。刘付云说，现在每天吃水特别麻烦，井水打上来后，先沉淀一阵子，然后烧开再用，然而让全家人始终想不通的是，水烧得越开水里白色的沉淀就越多。用水和面蒸馒头后，笼屉上全是厚厚的一层积垢。吃这样的水实在没底，刘付云告诉，实在口渴了，他现在只能喝啤酒。刘付云说，院子里的一捆捆啤酒，全是他一个人喝的，但是家里人日常用水还是得依靠水井。刘付云告诉，他发现，村里得肾结石的特别多，他的爱人刚刚确诊，自己家连带周围十几户乡亲，至少就有四五人患上肾结石。刘付云的邻居王竹告诉，医生说这种病和饮食有很大的关系。那这的水是否像前面村民所说，是钢厂的水呢，沿着排水沟继续前行，在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水的颜色越来越脏，最终消失在一处厂区附近的管道中，沿路观察，这处厂区大门口果然有钢铁厂的字样：安钢集团驻马店南方钢铁有限公司，那么这些水是不是这家钢铁厂排放出来的呢？以洽谈业务的名义试图进入厂区，但钢铁厂的门卫人员对陌生人显得十分警觉，始终不允许深入厂区。公司的门卫似乎提前统一好了口径，告诉，厂里的污水是经过几道工序处理的，公司有自己的处理厂和过滤池。即使是有处理厂，处理厂是否正常运转呢，不得而知，离开了钢铁厂之后，在驻马店市污水处理有限公司找到相关负责人。问起墙外的排污管道，公司的负责人回答得倒是很痛快。这位名叫李鸿的副总说，公司在前段时间确确实实存在一些问题，当时处理的COD基本在80左右，确实是超标的。面对，驻马店市污水处理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李鸿承认，围墙外确实是他们公司排出的水。李鸿告诉，前一段时间，由于设备出现故障，他们公司只能排放超标的污水，但他一再向保证，驻马店污水处理公司现在排放的水，是正常的。李鸿说，目前公司的整个系统已经调整过来了，设备维修的各个方面也已到位。了解到，驻马店污水处理公司是现在驻马店唯一的一家污水处理厂，1998年设计施工，2003年左右投入使用，现在每年处理污水3000万吨，由于设计工艺限制，现在排放的处理污水中，氨氮能够达标，但总磷一直超标。并且处理的污水中，工业废水只占20%，当地只有啤酒厂、化肥厂的废水纳入了他们的管，剩下的无法进入污水处理厂管的污水，大多只能直排进入练江河。采访中，虽然李鸿一直强调，污水处理厂现在的排放完全达标，但公司的一位员工向提供了一份生产表却显示，5月22号这天，出水COD也就是化学需氧量仍然达到了每升84毫克，按照标准，驻马店污水处理公司排放的COD标准只能是每升60毫克，驻马店市污水处理公司到底是否按标准排放呢，找到了驻马店市环保局进行了询问。驻马店市环境保护局副局长王锋告诉，严格说来，污水处理公司的COD接近达标值60，但氨氮值仍在超标。污水处理公司告诉，污水处理厂总磷超标，氨氮达标。环保局告诉的，却是氨氮也超标，内部员工提供给的报表上也在显示COD也在超标，污水处理厂如此排放，是否合格呢？王锋副局长告诉，他们前段已经进行了处罚，并将此情况上报到了河南省环保部门。采访中，王锋副局长还告诉，像在调查中发现的，练江河中段桥下这两处排污管，是由企业自行处理达标排放，南方钢铁厂附近排污沟中污水的来源，环保部门也在调查之中。汪峰告诉，面对企业私自排污的情况，前段时间除了市*府采取一些措施，市环保局派出9个人对企业进行24小时的监督。王锋说，驻马店市对练江河污染的治理一直高度重视，然而从河南省水利厅了解到，从2007年到2010年，河南省水利厅连续四年对河南省内淮河流域水质进行调查，2007年，淮河流域57.4%的河流失去供水功能，2008年，失去供水功能的占53%，2009年和2010年，失去供水功能的是47.1%。对于练江河，连续四年，公报中描述完全一样：由于城市居民生活污水和沿途工矿企业废水的影响，河流水质受到严重污染，失去供水功能。那么让练江河污浊不堪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汪峰声称，练江河污染的原因主要来自三个方面。第一是由于过去遭受长期污染，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属于历史遗留问题。第二是农业污染问题，包括农污、化肥、村庄里面的生活污水、农村的粪池等污染源对河水的污染。第三，是由于管还不配套，生活污水没有收聚到污水处理厂进行处理。王锋说，污染主要来自于历史原因和农业污染。对于练江河的污染的原因，环保部门多次强调了一些客观的原因。但面对20多公里浑浊不堪的水面，附近村民饮用水的艰难，环保部门又是怎样解释的呢？王峰说，环保问题应该是全社会行动，包括新闻媒体监督共同努力、尽职尽责，把企业看管好，包括环保基础设施等都应该有全方位的改善。每天未经任何处理直排的污水两三万吨，一年的直排量就在上千万吨左右。本该是守住排污最后一道关卡的污水处理公司彻底成了摆设。驻马店环保部门相关负责人提到这些时多少有些轻描淡写的意思。一路挟污带垢的练江河最终流入下游亚洲最大的人工平原水库宿鸭湖水库，在那，污染带来的影响已经远超出我们的想像。三、独眼鱼
腮裸露脊弯曲——生态灾难显露端倪随着进一步的调查，事实表明，练江河河流污染已经给生物带来了灾难性的影响。陈云增，河南省高校环境与健康工程技术中心副主任，河南大学环境与规划学院教授，从2008年开始，陈云增带着课题组，每年都到宿鸭湖水库两到三次，采集了多份水体及湖中鱼类样品，进行检测分析，目前研究还在进行当中，但眼下的结果已经让他忧心忡忡。陈云增告诉，初步的研究究表明，宿鸭湖水库以及主库的河流基本上都发生了污染。多种污染物都超标，其中表现比较突出的就是COD、氨氮、总磷、铜、铅、镍、铬以及部分的有机污染物，超标幅度从几倍到十几倍不等。在陈云增的研究结果中，看到了这样的记载，在库区周围的312个村庄中，有100个村庄的胃癌、食道癌、肝癌和脑血管发病率较高，死亡率比一般地区高出三分之一，肿瘤死亡率高出一倍，除了致癌，重金属还会有致畸形、致基因突变等影响，就在距驻马店市100多公里，同处于淮河上游的周口市沈丘县，见到了触目惊心的画面。鱼箱中的鱼有的只有一只眼睛，有的鳃直接裸露在外面，有的脊柱弯曲，环保人士、河南省淮河水系生态环境科学研究中心主任霍岱珊告诉，这些全是他和渔民从淮河上游支流中捕捞上来的。霍岱珊说，当地的村民曾向她反映，村里人祖祖辈辈打鱼，却从不知道会有鱼变成这样，而现在这种现象非常常见。霍岱珊就考虑到是污染的问题，比如重金属的化学污染物。从发现这些畸形的鱼到现在，几年的时间霍岱珊已经搜集了二三百条的畸形标本。注意到，不仅是泥鳅和草鱼脊柱弯曲，就连两条肉食类的黑鱼同样脊柱弯曲变形。霍岱珊解释道，污染会通过食物链扩大，越是处在食物链顶端，畸形的程度越高。其它的鱼由于遭受污染，体内附集了污染物质，其他鱼吃了这些受污染的鱼之后污染物程度就更高了，因此，更难想象人吃了这些鱼之后会有什么后果。霍岱珊说，他希望更多的人看到这些鱼，加快治理环境的步伐。然而，对于这一点，河南省高校环境与健康工程技术中心副主任陈云增并不乐观，陈云增曾参与云南滇池草海的治理，以草海来说，由于湖底沉积物严重污染，要想彻底解决污染只能对湖底全面清淤，这意味着投入将是天文数字。陈云增说，眼下，宿鸭湖流域的COD排放还在以每年15%的速度增加，即使是连治理污染的第一步都还没有迈出。陈云增说，淮河上游有1400多座水库，这些水库都容纳了大量的污染物，因此淮河的治理、淮河水质的改善与这些水库的水环境状况密不可分。所以，只有上游水库和河流的污染得到控制之后，整个的淮河干流的水质才能够得到明显改善。四、央视财经评论员：十年治淮一场梦只有一只眼睛，一侧腮完全裸露，脊柱完全弯曲变形，练江河里的这条鱼，足以让任何一个人记忆深刻。污染对自然环境、对人类自身造成的持久影响，或许会比我们想像的还要严重。是什么让练江河成了排水沟？如何才能还给它本该有的清澈洁净？
央视财经评论员张鸿说，每次提到练江河，都会让他想到淮河，因为选择报道连江河的污染很有意义。这条小河流其实决定着大问题，练江河是淮河上游的一条支流，大家关注连江河，实际上是对淮河污染的关注，淮河是承载全国六分之一人口的中国第三大河，是我国投入最多、开展污染治理最早的大河，1995年国家甚至为此发布了《淮河流域水污染防治暂行条例》，有媒体报道，此后十年间投入治理费用600亿元，然而，历经十年，2004年，主要水质污染指标已达到或超过历史最高水平，可以说，十年治淮一场梦。当然，治理的脚步并未停下。2010年，又有媒体报道，2020年前我国将投资650亿元推进新一轮淮河治理，但我们注意到，这次治理重点关注最多的还是淮河干流，淮河有着众多的支流以及大小4000多座水库，正是因为有了众多窒息的练江河，才有了污染的淮河，一江好水，关键是为有源头活水来，所以，把众多污染的练江河管住，管好，淮河这条大河的污染才有可能从根本上控制住。而对于环保部门在提起治污时的顾虑重重，张鸿认为，在治理污染的问题上，需要重新定位思路。张鸿拿出这样一组数据，2012年，驻马店市国内生产总值1387亿元，而在2005年时，这一数字是496亿元，8年间翻了一番还多。然而，就以污水处理投入来说，2005年至今，这个地区还是只有那一座污水处理厂，一方面，是当地经济总量的迅速提升，一方面，是污水处理能力的原地踏步，这导致的结果只能是透支环境，或者说，是环境已经无法承担地区经济发展的任务了。所以说，治理环境的投入总量不按照经济总量增长的比例进行增长，就是严重的欠账，一个环保标准管十年，十年的经济发展却是远远超出了这个标准，因此，我们更迫切需要的，是与经济增长同频率的环保投入，只索取而不付出，这样的欠账，我们终究是要还的。这样的增长，也最终只能是一场零和游戏。
